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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卓人:摆脱专制统治是港人共同目标

采访记者: William Yang
2021年4月1日

前民主派议员与香港支联会主席李卓人在818案宣判前接受德国之声专访,对于香港目前的局势他并不灰心,要公民社会继续团结。

Hongkong Aktivisten wegen großer Demokratie-Kundgebung verurteilt
李卓人在818案宣判前在庭外高呼五大诉求,并说要港人毋忘初心。图像来源: Tyrone Siu/REUTERS

(德国之声中文网) 德国之声:你能和我们分享一下你如何看待周四的审判,这可能决定你是否要被监禁?

李卓人:我们非常荣幸能和民众一起参加游行,我想提醒民众,这是一次大游行、大集会,170万人响应号召,在维多利亚公园和平集会。

我们所做的其实只是助人散场,但助人散场现在已经被控为非法游行。无论星期四的结果如何,即使我们被判刑或入狱,我们也很光荣,我们是因为与香港人一起表达我们对民主自由的意见和意愿才被判入狱。

我们会继续抗争,因为政府还未回应2019年8月18日的五项要求,我们会继续抗争。不管周四的判决是什么结果,我们都会继续坚守。说到这里,我还需要说的是,即使我们周四能有一个无罪的判决,我还有三个审判,其他被告也还有更多的审判。

我在4月7日有一个审判,5月17日还有一个审判,第四个审判还在等待审判日期。即使周四我能无罪释,我想以后我也不能无罪获释。不管是什么结果,我们都觉得自己很荣幸,能够和人民在一起,为了香港的自由和民主而坐牢。我们向所有参与2019年抗议运动的人致敬。

德国之声:你如何形容最近北京和香港政府对香港的一波波打压和通过的新规?

李卓人:现在是中国政府对香港人的清算,这是对我们在2019年所做的一切事情的政治报复。我认为他们采取的是三管齐下的策略,就是用政治检控来压制激进分子,用国家安全法来制造人们发声的寒蝉效应,第三,他们对香港进行的选举变革,让立法会议员的直选名额从50%降到22%,这是一个非常大的倒退。

所有的策略都摆在那里,我想身为一个多年来有高知名度的活动人士,我想要告诉香港人,也许坐牢是抗争的一部分,他们可以让我们坐牢,但他们不能禁锢我们的精神。我想这适用于所有香港人,争取民主自由的精神仍然会继续下去。

我想,即使在困难的情况下,我们仍要对香港的未来保持积极和乐观,这是非常重要的。我们要做到这一点,就要围绕公民社会组织起来,加强公民社会的力量,这样我们才能在未来进行反击。

民阵在2019年8月18日香港反修例运动期间发起维园“流水式集会”,根据民阵的数字,当天有170万人参与。图像来源: AFP/I. Lawrence

德国之声:有人认为,香港正变得越来越像中国。你如何看待这种说法?

李卓人:我们离中国的制度非常接近,但还没有。我觉得强调“还没有”是非常重要的。我们一定要守住我们所拥有的非常狭窄的空间,不能放弃。虽然香港人的生活越来越困难,法律制度和政治制度似乎更像中国的制度,但我认为我们仍然有一个很强大的公民社会,我认为我们要坚持。

我不知道这会不会像中国般被完全摧毁,但我们希望不会是这样。我们仍然会坚持我们所拥有的东西,并准备下一次机会来夺回我们想要的东西,那就是民主、自由和香港。

德国之声:在过去的几十年里,你一直站在香港民主运动的最前沿。在你的政治生涯中,有哪些值得纪念的时刻?

李卓人:我在40多年的运动中,一直在努力动员大家发声,我觉得有一点非常重要,就是组织。我觉得我们需要建立组织和机制,与盟友一起变成一个可以推动民主的运动。

公民社会很重要,在香港还是基础。有了这个基础,我们便可以像我以往一样,进行选举。现在,我们可能要回到公民社会。组织的部分是很重要的。

第二部分是,有了这些组织,我们能够在香港发生的非常重要的事件中,包括中国的八九民运,动员大量的人参加。我们有100万人次的游行支持。当政府在2002年要引入国家安全法时,我们能够组织起来,并在2003年使其失败。

雨伞运动、抗议运动,都很清楚地显示出香港人对自由、民主的强烈意愿。我想这是第二个启示,就是在精神还在的情况下,我们只需要点燃火花,就可以在香港引发一场强烈的抗议运动。

李卓人表示,目前的政权对所有人都打压,无论是资深大状抑或(对)法律陌生者,无论你曾经做过立法会议员或年轻抗争者,都无一幸免,受到打压。图为李在2020年6月4日参与维园64集会画面。图像来源: Getty Images/AFP/A. Wallace

德国之声:面对香港日益恶化的状况,你觉得对国际社会有什么启示?

李卓人:我想告诉国际社会,他们要为价值而战,为你所相信的东西而战。很多时候,人们会被经济利益的动机所影响。现在这个世界上越来越重要的是,有共同价值观的人,自由、民主的人应该站在一起,不要为了经济回报而妥协。

第二,我想对于香港人说,我们会继续奋斗,继续保持精神,继续点燃蜡烛,即使在很黑暗的隧道里,也要指明前进的方向。我们希望世界能够看到我们的光,和我们站在一起。

德国之声:你有什么话想对香港年轻一代说吗?

李卓人:我想对于香港的年轻一代,我会说,我真的为他们感到骄傲,因为他们在抗争运动中都表现出了抗争的精神。我对年轻一代为香港付出的牺牲感到很难过。

我想我们也学到了,要学会付出代价。谢谢年轻一代的勇气和不屈不挠的精神。我想,在未来的日子里,我们应该更注重团结。有时候,策略上可能会有不同,但我觉得有一点是很清楚的,就是香港人是同命相连,大家都是在奋斗。香港要保持民主自由,要摆脱专制统治。我想这是共同的目标,我想未来我们应该围绕这个目标站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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