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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

真成“病夫”?德国必须奋起直追

2023年8月26日

德国亟待解决的问题有很多,说“百废待兴”也不为过:破败不堪的基础设施,进展迟缓的数字化进程,以及波及众多行业的人才短缺等等,不一而足。难道德国真的成了“欧洲病夫”吗?

英国《经济学人》最近再次提出了德国是否是"欧洲病夫"的问题。图为德国国会大厦
英国《经济学人》最近再次提出了德国是否是"欧洲病夫"的问题。图为德国国会大厦图像来源: picture-alliance/DUMONT Bildarchiv/S. Lubenow

(德国之声中文网)进入公元两千年之际,英国《经济学人》就曾形容德国是"欧洲病夫",理由是这里经济低迷,又非常缺乏创新能力。而最新一期的《经济学人》又再次提出了德国是否是"欧洲病夫"的问题。反对党基民盟总干事林讷曼( Carsten Linnemann)甚至认为,德国早已经成了"世界病夫"。那么,问题究竟出在哪里?又如何才能改变现状呢?

基础设施建设

因年久失修,一些高速路桥已经禁止载重车辆通行。德铁故障频发,晚点误车已经司空见惯:德国的基础设施状态堪忧。多年以来,无论是公路设施,还是铁路设施,只有磨损,却没有及时的保养和更新。长此以往,需要更新换代的基础设施只能越积越多。

问题在于,经济形势良好,利息很低的年代里,德国本来能够轻而易举地解决基础设施更新换代问题,现在却不得不在经济低迷、通货膨胀以及建筑成本居高不下的条件下,去开展基础设施建设,使国家进一步陷入债台高筑的境地。但对基础设施进行现代化改造已经势在必行,无法再拖,毕竟这是实现经济繁荣的重要前提。

能源供给

基本以风能和太阳能等可再生能源满足德国的能源需求,这是德国政府的既定目标。多年来,德国政府也一直在大力发展风能和太阳能项目。作为过渡方案,德国从俄罗斯大量进口天然气,以燃气发电厂取代燃煤发电厂,并弥补风能和太阳能的周期性缺口。但随着俄乌战争的爆发,作为能源支柱的俄罗斯天然气宣告"断气"。德国政府虽然想尽一切办法以其他国家的液化天然气填补空缺,虽然解了燃眉之急,但代价却非常高昂。

在电力供给方面也存在着同样的问题:德国政府想要以电动车取代燃油汽车,以电热泵取代燃油及燃气供暖。但这两种新技术都会大幅增加电力的需求。除此之外,德国政府还在今年春季关闭了最后三座运作良好的核电站。基于上述原因,德国的用电价格已远高于欧洲邻国,为避免竞争劣势,德国工业企业远走他乡的危险越来越大。迄今为止,德国总理肖尔茨一直以价格昂贵为由,拒绝向企业提供工业用电补贴。而与此同时,扩建可再生能源设施以及相关输电网络的工程,却遭到来自民间越来越强烈的反对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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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业人才短缺

德国几乎所有的行业都在抱怨专业人才短缺的问题。无论是理发师,医生护士,还是工程师,各行各业都在抱怨人手不足。这一现状同德国人口结构的变化有着密切关联:五六十年代所谓"婴儿潮"的那一代人已经或即将退休,而婴儿潮之后出生率不断下降,导致了就业人口的急剧减少。

对于技术人才短缺的问题,德国政府想出了三个应对方案:第一,让尽可能多的人,尤其是那些迄今为止只从事短期工作的女性,从事全职工作。为此目的,政府正在积极改善公共托儿系统的覆盖方面。第二,逐步提高退休年龄。过去几年来,上述两项措施已经有了明显的进展。第三,则是从国外招聘技术工人。但德国的高赋税和高额生活成本、语言障碍以及严重的官僚主义,却令许多外国高端技术人才对德国敬而远之。

官僚主义

几乎每一届德国政府都承诺要减少官僚主义,简化行政部门的复杂程序和繁文缛节,废除不必要的法律规定等等,但最终都会不了了之。更有甚者,各类规定和法律仍在不断增多。例如,本届德国政府就出台了新的环保条例。建筑行业纷纷抱怨,政府出台的建筑节能标准,涉及面之广,造价之高,已经令承揽建筑项目成了保赔不赚的买卖。

“我们已经消灭了大量的官僚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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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度追求公平的做法也是减少官僚主义的障碍。以德国税法为例,由于政界努力希望做到缴税公平,尽可能顾及每一个特例和个案,使税法变得名目繁多,越来越复杂。过度追求公平的结果往往是事与愿违,因此必须做出抉择:选择简单的制度,但容忍较低程度的不公平,或选择一种力求公正的制度,但面对浩如烟海的税务规定,那些能聘用优秀税务顾问的富人们,显然更占据优势。

数字化

在数字化方面,德国显然还是一个发展中国家。根据经合组织的一项统计,德国使用光纤联网的用户只占8%,在经合组织成员国总计38个成员国中排名倒数第四。在韩国、日本和西班牙,拥有光纤网络的用户占比都超过80%。而高速网络恰恰是竞争力的核心要素。当今世界,无论是普通民众,还是工厂企业,都不愿意选择数字化程度较低的地方安家落户。

数码化进展缓慢也同样存在于行政机构,而这又同减少官僚主义和专业人才短缺密切相关:无论是居民登记,还是给私家车上牌照,在德国,办理上述手续都还需要本人亲自前往政府相关部门,为了到政府部门办事,而不得不从公司请假。而在很多国家,这些手续都已可以在网上办理。政府已经意识到了网络建设的欠缺,情况开始有所改进,但同其他国家相比,德国还有很大的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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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民主和国家机构缺乏信心

另一个完全不同的问题则是,民众对国家机构和此间的民主体制越来越缺乏信心。公务员联合会委托Forsa民调公司展开的调查显示,只有27%的受访者相信政府能够胜任治理国家的任务,而69%的受访者则认为政府已经力不从心,尤其在制定难民和庇护政策方面。

亲基民盟的阿登纳基金会的一项调研也得出了类似的结论:从2022年12月至2023年6月之间,对德国民主制度感到满意者的比例从52%跌至了38%,跌幅达14%。德国西部以及联盟党和社民党选民中,跌幅尤为明显。也就是说,恰恰是那些迄今为止支持民主制度的绝大过多数民众当中,对民主制度丧失信心的程度最为严重。民众并不是对民主制度本身产生了动摇,而是民主制度给民众的体验差强人意。这是对政界发出的严正警告,也是今后几年政界面临的严峻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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