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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

闲话德国:政治正确胜利在望

2018年7月21日

读张丹红的专栏,你可能会得到她有意践踏政治正确原则的印象。这个印象是不正确的。至少专栏作者本人这样认为。

Symbolbild Frau mit geschlossenen Augen und Plaster auf dem Mund
图像来源: picture-alliance/blickwinkel/McPhoto

(德国之声中文网)我没有任何反对政治正确的动机,正相反 — 我是政治正确运动的获益者。因为我同时属于三个受到政治正确者特别保护的群体:首先我是一个女人,其次我是有移民背景的女人,第三我是一个有移民背景的女性无神论者。至于无神论者也要受到特别保护,还没有传到德国。不过总会有这一天。因为一般来说德国总会效仿美国,尽管存在一定的时间差。在那里,有色人种运动的积极分子认为,在别人打喷嚏之后不能再说bless you(上帝保佑),因为万一打喷嚏的是无神论者呢?

也许因为我的上述特殊身份,还从没有人反映我讲话不注意政治正确的原则。不对,我女儿曾经批评我不与时俱进,Studentenausweis早已改成Studierendenausweis,而我却屡教不改。我这样做并非抵制政治正确运动,而是因为我坚信,今天我们使用的政治正确语言肯定还将不断完善。比如对人的称呼,我们已经经历了这样几个阶段:Liebe Kolleginnen, liebe Kollegen, liebe KollegInnen, liebe Kolleg_innen或者liebe Kolleg*innen。如果总是跟风,太累人了。作为非母语者,德语语法的各种细微之处已经够我忙活了。

图像来源: V.Glasow/V.Vahlefeld

因此,我以极大的兴趣关注着这些年德语语言在政治正确框架下的变化与发展,并等待最终的解决方案,最好是浇铸成法律形式的方案。

假如我发一个不那么政治正确的推文,那么目的不过是检验一下同事们是否时刻保持警觉。比如去年推特公司宣布将尝试把推文上限由140字提高到280字,我在推特上发表有关新闻时加了这样的评论:“推特终于对女性友好了。”没过两分钟,一位男同事闯进我的办公室,质问道:“谁发了这样仇视女性的推文?”测试通过 — 我的同事们时刻不放松警惕。

莎士比亚已经不能承受了

美国发起的政治正确运动虽然已有40年的历史,但似乎最近几年才越来越波澜壮阔。走在最前面的仍然是美国。在那里,剧场在上演莎士比亚戏剧之前,剧院院长会首先向观众作出警告,让大家知道他们即将看到的有仇视女性、崇尚暴力和引发抑郁的内容。谢幕后的掌声美国人也在热议。认真想一想,我们健全的人鼓掌,这不是让独臂或无臂的人心里很不是滋味吗?依照这个逻辑,世界杯足球赛的必要性也应当重新考虑一下,因为看到绿茵场上球员们来回奔跑,我们是否考虑到了坐轮椅者的感受呢?

《奥赛罗》绝对应该被禁图像来源: picture-alliance / akg-images

在刚刚结束的世界杯足球赛上,国际足联呼吁实况转播的各国电视台也应当多把镜头对准不那么美丽的观众。我于是想,难道不太美丽的观众不是占了观众的多数吗?不过这里不是少数与多数的区别,问题的关键是多样化。提出这一建议的正是国际足联的多样化专员。

我认为,性别的多样化也必须反应到语言上。这对各个领域的专员来说是一项很艰巨的任务,他们既要注意在称呼时不要歧视双性别者和性别不确定者,又不能使称呼长得无止无休。

德语里Neger这个词是对黑人的歧视,相当于中文的老黑。不过,最近柏林的戏剧节上,舞台上的新纳粹都不许说这个词,而只能说,N打头的那个词。这就使相关的戏剧变成荒诞剧了。

世界文学的多一半都要遭禁

并非我对这一切欢欣鼓舞,但是我比较镇静,因为这一切对我来说似曾相识。中国的文化大革命时期有一句口号:不破不立。今天的政治正确红卫兵已经在检查世界文学,把不符合当今政治正确原则的词汇取消或修改。格林童话我认为应当完全禁止,因为其内容太暴力、太恐怖。如果十年、二十年之后,瑞典儿童作家林格伦的“长袜皮皮”还没有成为禁书的话,我会给孙子们讲皮皮和她那位N打头国王父亲的故事。

文革时期风行中国的“毛语录”图像来源: Getty Images/AFP/Str

不过,政治正确运动的积极分子们应当记住两件事:美国的反政治正确领袖特朗普已经当选总统;文化大革命把中国带入社会混乱和文化沙漠。很多宝贵的文化遗产永远消失了。后来中国人清除文化废墟,重新开始。我已经急切地期待着我最喜欢的伍迪· 艾伦的那个段子能够重登大雅之堂并博得人们的欢笑:“一名黑人坐在地铁里读希伯来语的犹太报纸。邻座对他说,单是老黑还不够,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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