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之声中文网)台湾Newtalk新闻网站转发的张和清推文截图显示,这位驻巴基斯坦外交官似乎尝试以两张贴图诠释中国的外交政策:对待朋友,我们可信可爱可敬。对待敌人,我们就是“战狼”。推文中没有说明谁是朋友以及谁是敌人,但“敌人”一图中竖中指的手势,显然引起了关注。台湾前外交官刘仕杰直言: “我的民主素养着实限制了我的想象。这就是中国战狼外交官的素质?这种素质也可以当外交官?”
事实上,中国驻巴基斯坦外交官的推文引发热议,已经不是第一次。今年四月,张和清的推特账号曾一度被推特公司以“违反推特规则”为由封杀。当时中国官媒《环球时报》报道称,张和清账号被封前,曾多次发布推介新疆的视频和图片。
中国驻外机构和外交官的推特账号被封此前已有多次先例。今年1月,中国驻美大使馆发布推文称,“铲除极端主义”让维吾尔妇女不再是生育机器。推特随即封锁了中国大使馆的官方账号,理由是其有关新疆的推文违反了推特有关禁止“剥夺人性”的内容的规定。《环球时报》则认为,封杀中国驻外机构和外交官推特账号的行为“恰恰证明了西方所谓的言论自由有多么虚伪!”
为了维护中国国家利益,中国的外交官、学者们如今已经不再避讳采取咄咄逼人的态度,并且常常是以对抗的方式应对摩擦和分歧。这一风格被外界称为“战狼外交”。而这一词是怎么来的,“战狼外交”的代表人物都有谁,这一策略产生又了什么样的影响?
2015年,由吴京自导自演的军事题材电影《战狼》上映后受到欢迎。中国媒体搜狐新闻报道,该片票房达到5.45亿人民币。吴京继而在2017年推出了续集《战狼2》,片子同样卖座。这部电影民族主义情绪相当浓厚,其中的一些台词“犯我中华者,虽远必诛”,“中国护照不能让你到达世界上每个地方,但他能让你从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回来”广为流传。而几乎在同一时期,特朗普出任美国总统,中美爆发贸易战。中国外交作风渐渐强硬,这种新的外交风格开始被形容为“战狼式外交”。
图像来源: picture-alliance/dpa/R.Weihong北京近年来一改邓小平定下的韬光养晦外交基调。CNN指出,与过去几十年素来温和的中国外交官们相比,“战狼外交”是一种完全不同的类型。这些中国外交官不会发表冗长的声明,而是在推特和其他社交媒体平台上,对任何针对中国或共产党的批评进行直接回击。
图像来源: picture-alliance/C. Ohde中国的外交官们最初并没有否认这种表述。根据中国官媒央视报道,中国驻英国大使刘晓明今年5月曾表示,中国坚持走和平路线,然而因为世界上有“狼”,因此中国需要“战狼”来捍卫国家尊严。图为《战狼2》剧照。
图像来源: Koch Films“战狼外交”代表人物之一是中国外交部发言人赵立坚,其言论多次引发争议。比如3月,他在推特上提出,可能是美军把新冠疫情带到了武汉。 “五眼联盟”外长发出针对香港问题的声明后,他在例行发布会上回应,不管他们长“五只眼”还是“十只眼”,只要胆敢损害中国的主权、安全、发展利益,小心他们的眼睛被戳瞎。最近一次引发争议是赵立坚发布的一则抨击澳军在阿富汗战争罪行的推文以及相关图片。澳大利亚总理莫里森表示,中国政府完全应该为这条推文感到羞耻。
图像来源: Imago Images中国驻澳大利亚大使成竞业4月威胁说,如果澳州政府继续推动调查新冠病毒源头(图为冠状病毒结构示意图),中国民众可能抵制澳大利亚的产品或者旅游。中国驻巴西大使杨万明则针对巴西总统博尔索纳罗的儿子指责中共“专制政权”的说法,在推特上称他去了一次迈阿密后“感染思想病毒”。
图像来源: Reuters/NEXU Science Communication《环球时报》总编辑胡锡进最近发出“战狼呛声”,声称若是蓬佩奥及以上美国官员访台,中国应该在台北超低飞行动,宣誓中国主权。学者金灿荣(见图)曾表示,中国块头大了,物理上再继续韬光养晦已经做不到了,他在2018年11月的一次讲话中说,中国GDP是日本的2.5倍,现在蹲下来也比日本高,怎么韬光养晦。
图像来源: picture-alliance/dpa/Kyodo可北京的“战狼外交”未能改善中国的国际处境,相反,地缘政治变得进一步恶化。澳大利亚战略政策研究所(ASPI)的学者汉森(Fergus Hanson)指出,由于中共开始表现得日益“咄咄逼人”,其在澳民众舆论中的形象“急转直下”。越来越多的国家开始站出来反对中国“战狼外交”,明确表示对于新疆再教育营和限制香港自由的反对。
图像来源: Reuters/T. Siu中国外交部最近也不满“战狼外交”的说法。根据中国外交部网站,中国外交部副部长乐玉成在一次论坛发演讲时表示,给我们贴“战狼外交”这个标签,至少是对中国外交的误解。他还指出,中国从来就是礼仪之邦、以和为贵,从没有主动挑衅别人,也没有跑到别人家门口更没有到别人家里去挑事,“是别人到我们家门口耀武扬威,我们不得不奋起自卫”。
图像来源: picture-alliance/dpa/R. Dela Pena 长期以来,推特和脸书等总部设在美国的社交媒体在中国一直遭到禁止,但活跃于上述社交媒体的中国官方机构和外交官却越来越多。今年五月,牛津大学和美联社联合发布的一项历时七个月的调查显示,中国官方已经在西方社交媒体开辟了一条新战线。中国试图利用其外交官来放大官方媒体的影响力。在126个国家当中,共有270名中国外交人员活跃在推特(Twitter)和脸书(Facebook)上,他们与中国官媒一起控制着两个平台共449个帐号,这些帐号在去年6月至今年2月间发布了95万则讯息,被点赞超过3.5亿次,回复与转传超过2,700万次。 但这项调查同时也指出,转推和点赞中国驻外机构和外交官账户的用户中,有很多来自由假帐号组成的网军,以营造中国官方舆论受广泛支持的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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