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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帅事件:中国MeToo再现?会否影响网球生涯?

李宗宪
2021年11月4日

彭帅指控张高丽性侵的真相仍扑朔迷离,相关内容已在中国被屏蔽,但许多网民通过不同方式逃避网络审查,这是否代表MeToo运动在中国社会能持续发酵?

Australian Open Tennis | Peng Shuai
网球名将彭帅指控中国前副总理张高丽性侵,是MeToo运动首次波及中共最高权力阶层。图像来源: Andy Brownbill/AP Photo/picture alliance

(德国之声中文网)中国网球名将彭帅在微博指控遭中国前副总理张高丽性侵的事件持续在网路上引发讨论,中国女权运动人士吕频明确点出,这是米兔(MeToo)运动,并称“它示范和鼓励下一个受害者站出来,越来越强有力地震撼社会”。

另外,中国官方也首次针对该案件作出表态。中国外交部周三(3日)在例行记者会被问及该指控及网路审查问题时,发言人汪文斌表示“没有听说”并称:“这也不是一个外交问题,下一个问题。”明显不愿意正面回復有关事件。更早前,路透社曾就彭帅的控诉询问中国国务院新闻办,但未得到回復。

中国MeToo运动

事实上,中国的MeToo事件始于中国网民弦子三年前在社交媒体上,公开发文指控中国中央电视台着名主持人朱军曾对她性骚扰,使MeToo运动在中国获得了极大关注。

延伸阅读: 长平观察:官媒如何收割MeToo运动?

至于今年,歌手吴亦凡被多名年轻女子指控性侵,后来遭警方逮补,以及中国电商巨擘阿里巴巴解雇被指控性侵的男性高阶主管,也再一次使MeToo运动在中国引发讨论。而这次彭帅事件则被普遍认为是另一次的MeToo运动,吕频指出,彭帅的自述和其他MeToo受害者的发布有高度的一致。

中国MeToo大事件:朱军被控性骚扰案开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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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推特写道:“以个体的微薄之力突破一整个社会所设定的对性暴力的不可说和正常化是非常艰难的…我更完全感知她内心的屈辱和愤怒。社会必须了解没有人应该被置于这样的状态,而女性从来都知道。”

吕频并夸赞彭帅,称她的自述不完美是件重要的事,因为“本来就是要彰显这个社会破裂的一部分”,并称,那些讲得很好的故事,有时候是宣传或谎言,又或脱离女性的生活真情。

不过,Metoo运动波及到中国高层政要则是非常罕见,特别是发生在第19届六中全会召开前夕,格外引发关注。有专研中国政治的台湾学者认为,彭帅事件具有高度政治敏感性,可能与中国共产党党内斗争有关。

中共内部斗争?

任职于台湾某国立大学的教授向德国之声指出,张高丽属江派但并非太子党,但他已退休因此政治杀伤力不大,也不会影响大局,也就是“意思到了,目的达到了就好”。

他认为,彭帅在该斗争事件中扮演棋子的角色,应该会被送至国外,并称“她若留在中国国内,一举一动都会是焦点,官方会希望该事件不影响中国政治社会稳定”。不过,该教授也指出,不排除这事件也可能是单纯彭帅发帖引发中国社会的关注,那就可能和MeToo运动有关。

时任中国国务院副总理张高丽(右)2015年在北京会见时任日本副首相兼财务大臣麻生太郎。图像来源: imago/Xinhua

政治评论员邓聿文则认为,彭帅事件不牵涉中共内部权斗,因为张高丽自卸任政治局常委,在党内已无实权,不值得习近平来打击,他向港媒《众新闻》表示,彭帅作为运动员,一般来讲,运动员没有政治敏锐性,用到“玩世不恭”的字眼,可能没有太大的政治背景,可能是单纯对张高丽个人的不满。

吕频在其推特帐号上发文指出,彭帅的揭露非常重要,她让人们前所未有地真切看见当下中国最高领导人群体的真实生活一角,被权力包裹的道貌昂然背后,并称“他们的超额滥权,腐败,以及他们的恐惧,一般只是被想象的,正在这么多人的目睹下被这么真实地指认”。

审查挡不住舆论

目前,在百度及微博上输入“彭帅”或“张高丽”等字,都不会出现彭帅的控诉内容,不过,中国网民仍持续在网上讨论有关内容,甚至有人通过“彭于晏真帅”等字眼来避开网路审查。

另外,也有中国网民到彭帅昔日搭挡、台湾网球选手谢淑薇的脸书上称“老搭档出问题”,谢淑薇回復“你为什麽会觉得顶尖运动员的脑子里装的是猪脑?”

吕频称,现今有关MeToo的发声门槛特别高,但MeToo却一直在突破审查,“靠的就是受害者的血泪控诉所触及所震撼的,让人们没有办法停下来去议论,去代发布”。她在推特写道:“靠这种自发的人海战术,最终让所有人都知道了,审查才失效”。

彭帅的未来?

彭帅虽然从未表示要退休,但根据国际女子网球协会网站显示,彭帅最后一次公开比赛是与韩馨蕴参加2020WTA卡达公开赛。

彭帅2014年在大满贯迎战丹麦名将沃兹尼亚奇时,因为两次抽筋而退赛。图像来源: Matthew Stockman/Getty Images

针对彭帅的指控会如何影响其网球职涯,许多学者认为仍很难预测。不过,长期关注网坛的台湾媒体人李荣晋指出,网球比赛职业化很高,应该不会因个人私事而被禁赛,但若中国对国际女子网球职业协会(WTA)施压,就有可能不让彭帅出赛。

李荣晋向德国之声表示,国际女子网球职业协会许多比赛都在中国的城市举行,与中国关系密切,因此彭帅这次出面指前高官性侵,虽不至于影响未来出战大满贯或WTA的赛事,但“回中国出赛,恐怕是遥遥无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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