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之声中文网)潘尼洛普·弗兰克(Penelope Frank)是环保团体“最后一代”的一名气候活动人士,她在2022年底将自己黏在柏林机场的停机坪上,因扰乱空中交通遭到起诉。若罪名成立,可能会被判处有期徒刑。
她自称是女性,但在书面文件上,其性别仍被归类为男性。一旦被定罪,她将被送往男子监狱服刑。
德国监狱官联合会(BSBD)联邦主席穆勒(René Müller)表示,男子监狱在应对跨性别者方面准备不足。“当然你必须注意保护他们。但目前我们人手不足,无法随时处理这一问题。实际上,联邦司法部让我们感到孤立无援。”
与此同时,弗兰克正募集捐款,希望能易科罚金。
惩教人员严重短缺
穆勒表示,德国近200间惩教所关押约6万名囚犯、预防性拘留人员和审前拘留人员,而监狱已经出现严重人员短缺问题。目前全国大约缺少2000名惩教人员。
对跨性别者人数的估计则各不相同。但德国变性及跨性别者协会(dgti)估计,在人口8300万的德国,变性者的人数达50万人。
德国监狱由16个联邦州管辖,部分联邦州已为变性囚犯设立了专门的设施,或制定具体方针,或为惩教人员组织了培训。这对监狱而言是极大的挑战,因为根据性别隔离原则,男女不能共用监狱设施。
德国40年来实施的《跨性别法》最初要求,跨性别者必须接受性别确认手术才能改变身份文件。这项规定已被宣布违宪。
联邦政府的目标是尽快通过一项名为《自决法》的新法,允许通过简单的声明合法更改姓名和性别。
首度进入德国议会的跨性别人士
跨性别者在监狱面临挑战
穆勒表示,在监狱中单人住宿或设置单独拘留区域是一种解决方式。“司法部的职责是在人员、后勤和财政方面为惩教机构提供相应的设备。这也是我们对政界的要求。”
律师加利(Thomas Galli)对德国监狱的情况知之甚详。他管理过两所监狱,并从2016年起在巴伐利亚州奥格斯堡市担任律师。他曾担任因诈骗而服刑近两年的变性女性安妮玛丽·豪斯(Annemarie House)的代理律师。
加利表示:“幸运的是她成功获释了。但很显然,监狱系统根本没有为这样的情况做好准备。”他补充说,监狱中的一些变性人“几乎是被藏在医务室或隔离在其他地方长达数月,因为你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对待他们”。
加利回忆说,豪斯先是被关进男子监狱,后来又被转移至女子监狱。为确定豪斯应该进入哪个惩教机构所进行的评估工作持续了数月之久。
“大多数监狱存在非常浓厚的大男子主义文化和强者文化,不一定有足够的宽容度。那里关押的大多是年轻男子,一些人的性格有问题,或许还有暴力倾向。在我看来,跨性别者恐怕会受到欺凌,甚至可能遭到性骚扰或攻击。”
加利认为,现有的针对特殊需求者的区域,例如为老年犯设置的特殊区域,可以作为一种参考模式,关键是跨性别者必须有发言权。
他表示,各州法律必须对跨性别者的待遇做出特别规定。“确保对惩教人员进行培训。并为不适合男子或女子惩教系统的人设立专门的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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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民主德国国家安全部的中央看守监狱位于柏林霍恩勋豪森(Hohenschönhausen )。如今,这里是一个纪念馆,承担着研究共产主义专制、纪念受害人的任务。
图像来源: DW/E. Jahn自1945年起,苏联占领国把这个从前的大厨房用作牢房。占领者让狱犯把地窖改建成中央监狱。受害人报告了他们当年是如何受折磨的:不得睡觉、被拳打脚踢、罚站数小时、水刑。饮食、衣服和卫生条件恶劣之至。约1000人丧生。
图像来源: DW/E. Jahn1951年,原东德统一社会党(SED)新组建的国安部秘密警察接管监狱。1950年代,关押在这个地下监狱的首先是那些反抗共产主义独裁的人们:1953年6月17日民众起义运动的罢工领袖、要求改革的共产党员。由于见不到日光,狱卒们把这个潮湿的地下监狱称为“潜艇”。
图像来源: DW/E. Jahn1950年代末,有200个牢房和审讯室的新建筑取代了老的地下监狱。体罚为心理惩罚所替代。在1961年建造了柏林墙后,尤其是那些试图逃离东德或出境的人,以及作家和公民维权人士被关押在这里。
图像来源: DW/E. Jahn从1970年代起,狱卒们被这样的Barkas B 1000型运输车押送到霍恩勋豪森监狱。外观伪装成鱼产品或蔬菜运输车的这种专用车辆内设有5个窄小的无窗牢房。被押送者由此无法知道自己被送到哪里去。Stasi在首次审讯中就可以让90%的被拘押者招供。
图像来源: DW/E. Jahn系狱期间,狱卒不是以名字,而只以牢房号码被称呼。为了达到让其社交孤立的目的,很多狱犯在长达数月的时间里被关在单人牢房里。他们甚至被禁止与狱方人员说话。唯一的人际间的交往就是审讯员。这是一种极狡诈的方法,意在迫使被关押者招供。
图像来源: DW/E. Jahn牢房大小不同,最多关押3人。透过玻璃砖构成的窗户,他们无法辨认出室外的东西。1983年以后,牢房里才有镜子和热水。白天,狱卒不能躺下,晚上睡觉只能采取一种姿势:背朝下,脸对门,双手叠放胸前。
图像来源: DW/E. Jahn监狱人员随时通过窥视孔监视,对狱卒们构成极大心理压力。即使是在狱卒们擦身体或解手时,看管人员也会监视。夜里,每个10分钟或15分钟,电灯就会打开。暖气和电灯都由外面控制。所有这一切都旨在让人产生一种自己软弱无能的感觉。
图像来源: DW/E. Jahn走廊上,沿墙安装着一条钢丝。只要有哪一名狱卒被送去审讯,便会有一名看守拉动这条钢丝,红灯即刻亮起。这时,走廊里的其他狱卒就必须立即脸冲墙站,以避免狱卒相互碰面。
图像来源: DW/E. Jahn栅栏将牢房和审讯室隔开。直到今天,这里的油地毡还散发着东德时代使用的一种溶剂的气味儿。所有120个审讯室都配置双重厚门。就在这样的门后面,狱卒们常常一连好几个月,每天受数小时审讯。这样的审讯的目的是,让狱卒们提供对自己不利的证据,从而能据以对之判刑。
图像来源: DW/E. Jahn国安部人员运用非常精明的心理学方法。一开始,他们对狱卒以长期监禁或逮捕家属相威胁,由此引起惊慌和不知所措,并因此在心理上崩溃。谁如果有合作表示,就会对他做出放宽关押条件的许诺:看病、给书看,或延长放风半小时。
图像来源: DW/E. Jahn从这些牢房似的小屋子望出去,狱卒们有时可以看到天空,呼吸到新鲜空气。他们也把这些墙院称作老虎笼子。放风时站住不动或接近4米高的隔离墙是不允许的,说话或唱歌同样遭禁。在铁丝网上方,总有一名持枪看守巡逻。
图像来源: DW/E. Jahn柏林墙的倒塌导致了Stasi看守所的寿终正寝。但是,只有少数几个当年的审讯官被问责,没有一个被判刑。由于建筑和设施大部分完好无损,今天的霍恩勋豪森纪念馆向人们展示了前东德政治司法体系的一幅极其真实的画面。
图像来源: DW/E. Jah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