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人心中的英雄

还是在德国统一之前的1989年夏天，戈尔巴乔夫和夫人赖莎对联邦德国进行了国事访问。那时这位苏联总统就在德国就享有很高的声望，那次访问沉浸在一片欢呼声中。在柏林墙倒塌，两德统一后，戈尔巴乔夫更成了德国人心目中的英雄，是他使德国的统一成为可能。当时的德国外长根舍回顾那段日子时说：“人们有理由说，戈尔巴乔夫改变了这个世界的历史，使它变得更好了，他通过改革苏联的政治，结束了长达几十年的冷战格局。”

对许多德国人来说，“透明度”和“新思维”这两个苏联政治改革的概念与戈尔巴乔夫的名字紧紧联在一起。上述俄语词汇甚至被收入了德国最有权威性的当代辞书－杜登词典。不仅在德国，在世界其他许多国家，这位前苏联领导人也是个受人尊敬和喜爱的人物。但在他的故乡俄罗斯，对戈尔巴乔夫心存敬仰的人却不多。

不少俄罗斯人眼里的“罪人”

德国作家卡尔－吕迪格.迈为了撰写戈尔巴乔夫传记，在俄罗斯采访了许多人。他说，人们的反应是十分矛盾的。对有些人来说，戈尔巴乔夫是打开国门的人，而对另一些人来说，他则是促使苏联走向解体和衰落的人。迈说，他听到最多的一种说法是：“说当时不应该放弃东欧阵营，应该在对外政策上保持所谓的强势，那样一切就不会象现在这么糟糕。也许我个人生活没有今天这么好，但苏联还会是个强大的国家。”

但是这个强大的苏联已经不存在了。戈尔巴乔夫放手让东欧阵营的社会主义国家走自己独立自主的道路。而苏联作为一个庞大的集权国家终于走向瓦解，被松散的“独立国家联合体”所取代。而在国内的权力斗争中，戈尔巴乔夫输给了他的继任－叶利钦。

此后，许多俄罗斯普通百姓的生活条件恶化了。传记作家迈说，很多人不是在叶利钦的经济政策中找原因，而是将其归咎于戈尔巴乔夫的改革。在与这段历史的见证人和戈尔巴乔夫的同僚进行谈话后，迈相信，总有一天，俄罗斯人会追忆起戈尔巴乔夫的理念和蓝图：“改革者总是一步一步地把国家推向前进。因此我相信，有一天人们会重新评价他的功绩。我想，戈尔巴乔夫预见到了俄罗斯民主的道路只能一步一步地走。”

在他的祖国，戈尔巴乔夫永远也不会象在德国那样成为政治明星。不过他似乎并没有因此受到困扰，在75岁生日前夕，戈尔巴乔夫接受了德国“明星”周刊的采访，在被问到“为什么在俄罗斯您不那么受欢迎”的时候，他反问了一句：你们什么时候见过受欢迎的改革者？

中国人的一个模糊记忆

对八十年代末的中国大学生来说，戈尔巴乔夫是个难以忘怀的人物。他们应该还记得他的新思维，尽管大多数人并不真正清楚这个“新思维”的具体内容。戈尔巴乔夫在那个时候访问北京，几乎成为那个学生运动的火种。可以说：内有胡耀邦，外有戈尔巴乔夫，是他们俩使大学生们满怀着憧憬地走上了街头，走上天安门广场。

然而，那已经十分的遥远了，对新的一代中国年轻人而言，戈尔巴乔夫顶多是一个似曾相识的外来语。不少人一度带着点幸灾乐祸的心理说：他使苏联解体了；他先政治后经济的改革，使原来遥遥领先于中国的苏联/俄罗斯今天落后了。许多中国年轻人可能连他的名字都没有听说过。

戈尔巴乔夫并没有给俄罗斯带来真正的民主，但他是走向民主的政治改革的象征。无论在德国，俄罗斯还是中国，无论后人如何评价他，有一点是必须肯定的：他给世界带来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Britta Kleymann/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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